司法批判 調最高法院法官一定辦案績優嗎？未必！文◎黃錦嵐（轉貼）

　純就理想而言，「資深績優」應是法官調遷遴選的重要準則，不過，事實未必盡然！不知從何時開始，「票選」的比重逐漸增加，大有取代「績優」之勢，近幾年來漸成司法院調遷法官的重要依據，審判實務也陸續浮現一些怪現象：例如，一審論證正確，二審反而離譜，甚至論證離譜的二審法官竟然調遷最高法院辦案！
　因此，每當有法官的離譜論證被揭露時，司法圈內即會傳出一句深具「選舉味」，且屬「事後諸葛」的話：「我不知道他（她）的判決這麼差，否則，我也不會投票給他（她）。」可惜，就是感受不到司法院如何整飭司法人事、提昇裁判品質的良策。
　筆者近日檢閱一件定讞案例─何×容被訴強制猥褻案，不僅發現一審論證優於二審現象，更發現論證離譜的二審法官竟然調遷最高法院辦案。  本案案情很單純，是被告何×容在凌晨一時許到高雄市一家歌友會唱歌，席間，強摸一名女子A的胸部，A女不堪羞辱，含淚逃離現場。據A女於警訊、偵訊、審訊之指控，她對於何×容強制猥褻過程的敘述，雖有繁簡之別，但對於何×容是以雙手強摸她的胸部，她叫何某不要這樣，何某仍持續抓她胸部，後來她大聲叫喊，何某才放手等事實，則始終一。
　本案另有洪姓女子、張姓女子目擊作證。兩女的證述，雖然也有前後細節不一之處，但是，對於何某強摸A女胸部，A女用手將何某之手撥開一節，證述始終與A女指控一致。
　高雄地院審判長李璧君（受命法官王惠芬）採信洪、張兩位證人的目擊證詞、A女的指控，認定何×容成立強制猥褻罪，判刑1年，但高雄高分院審判長張意聰（受命法官蔡國卿）民國101年7月卻改判何×容無罪，其理由是：A女的指控及洪女、張女的證述內容前後不一且互相矛盾，不可採信。
　從社會一般經驗觀察，人，不論聰明才智高下，都不是機械人，在細節末枝的記憶上，難免有歧異或不符之處，根本不可能在警訊、偵訊及審訊時前後證述均如一，即使法官親身作證，亦是如此。
　最高法院一貫闡明的裁判意旨也認為：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或相互間有所歧異時，究竟何者可採，法院仍得本於自由心證，依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判斷斟酌，並非一有不符或矛盾，即認全部均不可採信，若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
　可惜的是，本案一審法官尚知道依上述裁判要旨，就證人的全盤供述意旨，參照卷內證據，善盡法官依經驗法則及論證法則綜合剖析事理、審理判斷之職責。可是，張意聰與蔡國卿身為二審庭長、法官，竟然僅以證人陳述稍有不符或矛盾，即悉予摒棄不採，對於供述相同之處又都不斟酌，如此怠於踐行法官論證職責，法官依經驗法則、論理法則判斷事理的功能，可謂盡廢無存了。
　本案102年8月經最高法院嚴詞指摘之後發回更審，被告何×容於高雄高分院更一審期間死亡，於同年11月6日改判不受理結案。
　綜觀本案一、二、三審判決意旨，很顯然的，二審判決論證不如一審，可是，本案二審負責草擬裁判書稿的受命法官蔡國卿，102年9月，竟然獲司法院擢升到最高法院辦事。
　蔡國卿是司法官訓練所第27期結業，刑事審判資歷逾20年，較之30、31期調昇最高法院辦事的法官，雖然算是慢了，但以本案例觀之，卻又算是快了。
　據筆者觀察，近10年來，最高法院辦事法官調動頻繁，每2年即調動6、7人，經常是新人剛上軌道，就調回二審，又換另一批新人，庭長疲於調教新人。有人抱怨司法院將最高法院當作二審庭長「補習班」，有人則苦笑戲稱：最高法院根本是「安親班」，剛帶大把屎的，又要再帶把尿的！
　上述戲謔之詞，或許有以偏蓋全之虞，不能適用在每一位調最高法院辦事法官身上，不過，若以本件何×容強制猥褻案的論證品質為例，所謂「把屎把尿之說」或許有幾分道理！（民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