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壇前輩，92大壽----林保華
羅孚慶壽﹐龍蛇混雜 林保華
1月6日晚﹐香港有一宗為報壇前輩羅孚92歲的祝壽活動﹐
舊部外﹐還有經歷過“否定之否定”的明報創辦人查良鏞（金庸），
世家出身，後來淪為“漢奸”嫌疑的而號稱“香江第一才子”陶傑（
捷）﹐以及出身另一喉舌文匯報、後被中國當作“台灣間諜”判刑5
的程翔，都有參出席。如果了解這3位傳媒界著名人物是左派出身而
混色、變色的背景﹐也就會了解羅孚的複雜顏色了。但是為何是92
不是90歲來做壽﹐難免使人有其他想法﹐尤其是由“舊部”出面。
羅孚原名羅承勛﹐
並負責文化界的統戰工作。1950年代我在印尼看大公報時﹐
以“羊朱”為筆名寫的時事評論﹐但是見到他本人﹐則是1980年
我到大公報見一位同學時﹔當時他也沒有注意到我這個人。
1982年在中國被捕 殘酷鬥爭令人心寒
沒有多久﹐就傳出他被騙回廣州開會而被捕的事件。1982年7月
星島晚報是這樣報導的﹕“較早前﹐
露國家機密﹐而於今年5月被召回北京接受審訊﹐
”報導還說﹕“據新晚報暨大公報社長費彝民先生說﹕
﹐仍無任何有關羅氏的消息﹐他亦表示他不知他會何時返港。”
也就是說﹐在朗朗乾坤下﹐香港一位名人在中國神秘失蹤了。
當時的香港左派人士全部噤聲﹐反而是右派為他鳴不平﹐
報的專欄為他呼冤。不久﹐才傳出他以間諜罪被捕﹐後來被判刑10
到底他的具體罪行為何﹐從來未見透露﹐
界傳言是他向美國提供情報，事件還牽涉到查良鏞；
舊部”﹐後來“背叛”愛國陣營﹐自然成為“美帝走狗”；1967
派暴動﹐欲殺“查老狼”而後快。羅孚收藏名字畫﹐
涉賄”﹔而羅孚負責香港的統戰﹐也必然與美國駐港官員有來往﹐
“涉嫌”了。
我在香港媒體界有許多朋友﹐包括“愛國報章”裡。羅的其中一個“
”就向我表示﹐當時報館內部爭向揭發羅的罪行﹐讓他們很看不慣。
是香港土生土長的年輕人﹐因為愛國理念而加入左報﹐
如此的殘酷鬥爭而感到心寒﹐甚至因此而離開。
時身為副總編輯的曾德成，不顧羅孚提攜之恩而對羅孚落井下石。
徑我在中國看得多了﹐為了接替羅孚的總編輯職務﹐
即使過去羅孚對他如何賞識﹐在這關鍵時刻﹐
而這種人的人格﹐也立刻被看穿了。而北京始終也不信任香港土共，
還是從中國派人來接總編輯職務。
羅孚入獄一年即被假釋，但是不准回到香港，在北京居住。顯然，
於平反。為何會假釋？可以解釋的是，
員廖承志去世了，外界傳說羅孚被捕與廖承志有關，
由廖做決定，事後發現錯了，又不便承認，也怕羅孚亂講話，
禁在北京。當時中國剛剛“開放”，去北京的人不多，
那樣多的外人而有洩密之虞。不過以羅孚的黨性，
港澳人士中有崇高威信，他自也不會“亂講”而損及廖的形象。
1988年，我在北京見到羅孚。那年9月，我陪美國經濟學家、1
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傅利曼與香港大學張五常教授到北京，
們住在釣魚台國賓館。當晚，教授在香格里拉酒店宴請相關朋友，
在北京的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許家屯也有出席。回釣魚台後，
電話來，約我們去見當時成為學生運動導師的方勵之教授，
海星（當時任職於香港貿易發展局駐北京辦事處）
授與我去。
當時是9點半後，電梯已經“休息”，我們爬上11樓。在方家，
到羅孚在座。那時外媒評論方勵之是中國的薩哈羅夫（
的俄國核物理學家），我在信報的專欄裡寫了一篇“
暗諷方勵之遲早要和羅孚一樣被中共逮捕。
把這篇短文給他們看，所以我一到，他們就拿這個來開玩笑。
以堂而皇之與方勵之交往，也說明他的行動相當自由。
赴美再返港 忠奸評價仍不清
10年刑滿，羅孚回到香港，他的好人緣，
但是1989年六四後，
捕，關了3年，出來後，工作一直不穩定。臨近九七，羅孚夫婦、
著子女離開香港移民美國。我也因為成為中共黑名單，
產階級專政”而離開香港。這以前，中國政府大力製造香港的“
局面挽留人心，但是羅家與我們還是前腳後腳的走了。
我與太太先到洛杉磯，住在香港文匯報前總編輯金耀如家裡，
港的九七移交，然後到三藩市，
們的女兒唯恐他們不習慣，安排住在華人商圈的旁邊（
，不過羅家更近）。但是後來終於還是不習慣回到香港，
解。
羅孚回香港後，一度還再度揮筆，
，甚至還有讚揚而被詬病，不久也停筆了。此後，
次為他祝壽，可說是最熱鬧的一次活動了。只是“舊部”出來，
反，算是“半平反”？而令人注意的是，過去他所拉拔的曾德成，
面，只送花籃。是貴為香港民政事務局局長而擺架子，
不得而知了。
希望羅孚長壽，但他是忠還是奸，也希望有一個清楚的評價。
然龍蛇混雜，也總希望有個水清之日。
作者為資深評論家、專欄作家、中共黨史學者。曾擔任香港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院長張五常教授助理研究員，研究中國政經改革。（轉貼）
《看》雜誌 第105期 2011/01/19～2012/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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